南昌起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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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周说“八一”
来源:南昌八一精神研究会理论研究中心 日期:2022-11-22
(连载)
第二讲,纪念塔前的追寻
——中共“第一枪”,为什么在南昌城头打响
周根保
导语
说在前面的话
南昌是“军旗升起的地方”,人民军队的诞生地。江西省、南昌市的人们,对南昌起义的纪念和宣传,历来都十分重视。当年邵式平省长,说了一段十分动人的话,他说:
“八一起义是我党历史上的一件大事,我们的人民军队就是从这里站起来,打出去的。打了二十多年,终于推翻了三座大山,打出了一个新中国。对这段历史我们不能忘呀。我们江西人,南昌人,有责任把这场斗争中可歌可泣的历史事件,不怕牺牲、顽强奋战的革命精神,真实地写出来,向全国人民汇报,同时教育我们的后人。”[[1]]
老省长的一席话,今天仍不失为我们做好宣传南昌起义的动员令。
1977年,建军50周年之际,南昌人民为了隆重纪念南昌起义,对人民广场启动了大型整修,并更名为“八一广场”。
经党中央批准,在广场南端,修建了八一南昌起义纪念塔。
无疑,八一广场,是英雄城南昌代表性景区;
八一南昌起义纪念塔,是英雄城南昌标志性建筑。
高耸的塔顶上,那支傲指苍穹的汉阳造步枪,那面迎风招展的鲜艳的军旗,似乎用无声的语言,庄重地告诉人们:
南昌是打响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第一枪的地方!
南昌是军旗升起的地方!
笔者与八一广场,有两段引以自豪的经历:
第一次是1997年,笔者调任原南昌军分区任司令员。在原军分区领导的倡导下,南昌举办了“团聚在军旗升起的地方”活动,时任军委副主席迟浩田,亲临南昌参加了纪念活动,笔者目睹了迟副主席向八一南昌起义纪念塔敬献花篮仪式,聆听了迟副主席代表党和国家、军队领导人,发表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70周年的讲话。特别是留下了迟副主席与参加活动者的合影的珍贵照片。
活动期间,笔者还十分荣幸地在纪念塔前,引领参加活动的代表,进行宣誓活动。
第二次是笔者在原南昌军分区工作即将卸任前,十分荣幸地参加了八一广场的改造。
2012年,为了更好地展示八一历史、八一精神,南昌市又一次启动了八一广场的改造。
为了一步突出“八一文化”这个主题。八一起义纪念塔,加高了8.1米,塔顶军旗,增加了军旗的旗套,使纪念塔显得更加雄伟、挺拔,八一军旗更加鲜艳飘逸;
在塔前增加了金水河,河下是一个100米长的音乐喷泉,伴随着《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》的乐曲,更烘托出纪念塔英武之气、雄浑之魄;
纪念塔前东西两侧,按照“人民军队从这里走来”这一主题,树立了“南昌起义、秋收起义、井冈山斗争、红都瑞金、万里长征、敌后抗日、解放战争、钢铁长城”八块军史浮雕。
八一广场的中心,设置了升旗台,重大节日,举行升国旗仪式,更鲜明地渲染“枪杆子里面出政权”这一伟大真理。
广场南部,铺设了一条“中国人民解放军大事记(节选)”玻璃步道,步道采取内照明方法,夜间透出闪闪光芒,象征人民军队成长的闪光足迹……
笔者不仅参加八一广场的改造,而且长期参与了八一广场的管理,荣幸地被南昌市政府邀请为八一广场管委会副主任。
笔者曾目睹了一批批来自将军摇篮的国防大学的年轻军官,在纪念塔前举行庄严的宣誓活动。
笔者记忆特别深刻的,是响在耳边的青少年们在纪念塔前,一次次发问:
“当年为什么要举行武装起义?”
“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,为什么在南昌城头打响?”
……
建军90周年,笔者从网络中看到:有的网民认为:“南昌起义是不应该响起枪声”,认为南昌当时并无“反动派”,认为“南昌起义是国民革命军相互残杀”……
正如在纪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时,有人在网上发文:如果没有辛亥革命,清朝维新派获胜,中国将和日本一样强大……
这些“如果”,不是新鲜的话题,这是对历史的误读,回答这个提问,离不开回顾那个时代的历史背景。
中共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,为什么在南昌城头打响?
笔者参与八一广场改造和管理这许多年,站在纪念塔前,一直寻觅着这个答案……
解答这个提问,只有把时针拨回到90多年前,拨到1927年那个南昌城……
为什么会发生南昌起义呢?
深入了解南昌起义的历史背景,是研究南昌起义的首要问题。史学界过去分析大革命失败的话,大多是照搬共产国际带来的声音,大多是站在自责的角度;而忽略当时特殊的政治背景。
一、南昌起义爆发的政治背景
南昌起义发动的成因,总结起来,只有一个字:“逼”!
如果要讲复杂点,应该说两句话,一句是因共产国际对中国形势误判,造成了大革命的失败;另一句是中国共产党人在敌人屠刀下,认识了枪杆子的重要性,开始重视抓枪杆子。
1924年,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下,实现了国共两党第一次合作,在国共两党共同努力下,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运动,其势如暴风骤雨,席卷中国大地。
岂料,风云突变,正当北伐战争节节胜利的时刻,国民党右派势力,向中国共产党和革命群众发动猖狂进攻。一时间,处处刀光剑影,血流成河……
由于国民党右派的叛变,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归于失败!
从此,国内政治局势急剧逆转。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面临生死抉择。要不要坚持革命?如何坚持革命?两个带有根本性问题,摆在了中国共产党人面前。
1927年8月1日,南昌城头一声枪响,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,宣告了共产党人不畏强暴,坚持革命的坚强决心。南昌城头的枪声,证明了中国共产党没有沉默,没有退却,没有投降,他们用武器捍卫自己的生存。
这就是南昌起义爆发的当时政治背景。
二、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形势误判,是导致大革命失败和南昌起义发动的主因。
人们都熟悉那句话:十月革命一声炮响,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主义。
共产国际为中国共产党成立,发挥了重要作用,为国共第一次合作,也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,中国共产党的产生和发展壮大,离不开共产国际,这是历史事实。
然而,大革命的失败,中国共产党遭受国民党反动派屠杀,也全是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形势的误判所导致。
中国共产党成立后,就把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目标,写到自己的旗帜上。但中国革命怎么搞?一直处于迷茫的探索中。
1924年,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下,实现了第一次国共合作,中国共产党按照共产国际的指令,把工作重点主要放在组织和宣传工农运动上,放在帮助国民党如何壮大上、如何发展国民革命军上……
种种历史缘由,中国共产党对自己的武装工作,对抓武装斗争极端重要性的认识,确实是迟了一些。
党史界对这个“迟来”的认识,做过种种评说,史学家的见解,笔者认为多是从中共党内,从自责的角度做文章。其实,把视野放到全局看,造成这个“迟来”的成因,与共产国际不无关系。人民出版社2017年出版的贺晓明所著《贺龙的1927年》一书,在分析大革命失败的主因上,提出了一个鲜明的观点:“是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的误判”。
她在文章中写道:
“在国共合作实现后,以让步求合作似乎成了共产国际代表工作的出发点和归宿。”[[2]]
“共产国际很长一段时间成了中国共产党的实际领导者。”
“共产国际对中共却实行的是‘家长制’”。
共产国际,“为了自身利益的需要,经常迎合国民党提出的条件要求,反而压制共产党,甚至以组织命令达到目的。大革命中,放弃共产党的领导权,将国民党推向了领导地位,这是最大的不公。”[[3]]
她在文章中还列举了这样活生生的事例:
“蒋介石军费主要依赖苏联援助。1925年,苏联援助各类军火总值5604万卢布。1926年,苏联提供军火4批,共有4000支日式复枪与400万发子弹,1000把军刀,1.4万支苏造来复枪与800万发子弹,90挺机关枪,4000个子弹带,24门大炮。1000枚炮弹。1924年至1927年,苏联援助黄埔军校200万卢布,……蒋介石建军初期,依靠苏联的大量军事援助。北伐初期,蒋介石已具备8 个军10万人的兵力,1927年已具备20个军25万人的兵力。”[[4]]
她还在书中特别写道:
“在国共合作实现以后,以让步求合作似乎成了共产国际代表工作的出发点和归宿,结果助长了中共内的右倾机会主义,又使国民党右派更加放肆地进行分裂国共合作的活动。”[[5]]
可见,在1926年以前,斯大林支持和看好的是蒋介石,大革命时期,是共产国际帮助他在中国建立了国民革命军,并把这支军队作为中国革命唯一的武装力量。他们支持蒋介石谋得最高军事领导职位,而对中共的领导,却采取另外一种政策。
据原苏共中央解密档案披露,从1923年到1927年,仅仅五年,苏共中央政治局讨论中国革命问题开会达122次,作出过738个决议,这期间,苏联还向中国派遣了135名顾问。斯大林他们是在依照攻打冬宫前的经验,耳提面命式地给中国革命开药方。
2001年是庆祝中国共产党诞生80周年,中央党史研究室推出《中国共产党简史》,书中指出:
中国共产党作为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,直接受共产国际的指导。……
在国民党新老右派变本加厉地反共活动面前,共产国际指示中共中央:共产党如果同国民党新右派进行斗争,必将导致国共关系破裂,因而主张妥协退让、共产国际驻中国代表也坚持这种意见。中共中央只能执行共产国际指示,使妥协退让的意见在党内占了上风。[[6]]
正如贺晓明所说:共产国际中国支部,实际上成了莫斯科上下拨弄的算盘珠子。
客观地说,中国革命的推进,首先得益于苏共的支持。共产国际促进第一次国共两党的合作,不仅推进了中国革命进程,打击了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的反动势力,而且使中国共产党的组织和影响力,得到迅速扩大,工农革命热潮迅速高涨……但毋庸置疑的,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形势的误判,是大革命失败的主因。
正如《中国共产党历史》[[7]]指出:“共产国际、联共(布)及其驻华代表对大革命的失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。”
当然,也正是因为大革命失败的惨重教训,使联共(布)领导对中国革命的政治形势有了新的判断。
蒋介石叛变革命后,斯大林表示了极大愤怒,在1927年5月给中央起草的信中,斩钉截铁地说:
“现在是开始行动的时候了。必须惩办那些坏蛋。”
据聂荣臻《南昌起义》一文中写道:
“正在这时,中央向我们传达了共产国际的指示,提出了中国革命的非资本主义前途,并要我们抓武装,组织一支五万人的队伍。这对我们决心发动南昌起义,起了有力的推动作用。”[[8]]
事到临头,要求共产党立即拥有一支强大武装与国民党对抗,为时已晚……
7月12日,根据国际训令,中共中央改组,由张国焘、周恩来、李维汉、张太雷、李立三五人组成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会。这次改组,虽说晚了一些,但主张武装反抗国民党屠杀政策的力量,在中央占据了主导地位,从而为南昌起义、秋收起义发动和八七会议的召开,开辟了道路。
综上所述,是共产国际,促进了国共两党第一次合作,推动了中国革命的进程;也是共产国际妥协退让政策,引致了大革命的失败;又是共产国际训令改组党中央、下达的“五月紧急”指示,促进了南昌起义的爆发。
三、中共“第一枪”,在南昌城头打响的直接诱因
19世纪20年代中期,南昌总共不到20万居民,四周围着中世纪的厚厚城墙。在南昌历史上,除了有个“八大山人”和《滕王阁序》外,没有什么令人自豪的东西流传下来,南昌长期以来可以说是一个沉默的城市,多大的政治风暴,到了南昌,就像一缕青烟,悄悄散落在城内的大街小巷,南昌人,已经习惯了不怎么引人注目地过日子。
然而,进入1926年,特别是1927年,这里却上演了一幕幕壮烈的英雄话剧。
中共第一枪,在南昌城头打响,它的直接原因,笔者认为:至少有以下三个方面——
首先,是因“东征讨蒋”,叶、贺奉张发奎命令,起义军已开进南昌。
这是南昌起义得以胜利举行的先决条件。
有一个文艺作品,把叶挺率部开进南昌,戏称:
当南昌人民热烈欢迎铁军进入南昌时,南昌守军警卫团长,挺身而出,拦着叶挺问:你是奉谁命令进入南昌?
叶挺则驾在马上,大笔一挥,写了“命令”两字……
铁军便浩浩荡荡开进了南昌。
有一点军事常识人,都会把此戏称作儿童游戏。
叶挺在1928年在向共产国际报告《南昌暴动至潮汕的失败》中,写道:
“我们及贺龙的军队,奉张发奎的命令向南昌一带集中。”[[9]]
当代中国出版社2012年出版的《张发奎口述自传》一书,也明白地写道:
“我下令部队沿着南浔线(南昌至九江铁路)集结。”“那时我的部队中,叶挺的24师和蔡廷锴的第10师在南昌地区”。[[10]]
史学界则一直认定,起义军从九江开赴南昌,是小划子会议商定的,这一说法,早是人们的共识。
然而,“文化大革命”后,萧克同志曾带着他主编《南昌起义》一书,拜见叶剑英,问到小划子会议一事,叶剑英则说:
“在甘棠湖一条小船上,进行了一些磋商,那时不可能说得很深。”还说:“我当时不知南昌起义的具体计划,就对叶挺、贺龙、高语罕他们讲,有什么动作告诉我。”[[11]]
其实,贺龙的20军,按张发奎的命令是进驻德安,贺龙部队强行开进南昌,则是根据党的指示,南昌起义实际需要。小划子会议,除商定贺部与叶部一起开赴南昌外,主要商定叶、贺不上庐山,不去参加张发奎的军事会议。
“小划子会议”,是南昌起义史上一个有重大意义的事件。七月下旬,在汪精卫“七·一五”叛变后,在“东征讨蒋”旗帜下,集结在九江及其附近的贺龙的第20军、叶挺的第11军第24师,两支部队的高涨革命情绪,震动了汪精卫,他还在武汉时,就通知准备在庐山召开反共的军事会议。张发奎兼承汪精卫指示,于7月24日,正式通知叶、贺到庐山参加军事会议,并命令叶、贺所部集中德安。庐山黑会阴谋,被第四军参谋长叶剑英了解,他于7月24日,在九江市甘棠湖,借划船玩水,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叶、贺,决定叶、贺不去庐山,部队也不到德安,开到牛行车站,到南昌去,并决定“叶挺的部队明天开,我的部队后天开”(贺龙语)。[[12]]
历史细节告诉我们:贺龙违命把部队擅自开赴南昌,这是南昌起义得以顺利举行的关键一举,它展示了贺龙、叶挺听党指挥的革命胆略,是南昌起义浓墨重写的壮举。
当时的党中央决定借“东征讨蒋”的旗帜,借叶、贺部奉命开赴南昌的有利时机,决定在南昌举行武装起义,这是共产党集体智慧的表现,为攻其不备,打响第一枪,创造了先机之利。
“东征讨蒋”,固然有其假的一面,但也有真的一面。反动派虽然在反共上一致,但其内部始终是有利害冲突的。汪精卫的实力主要是靠张发奎,但张发奎没有地盘,九江及南浔线,在张发奎心目中,是进退裕如的理想地域。从“对外”来说,这里是“东征讨蒋”的进攻出发地,从他内心讲,也是南下广东的战略要冲。
据蔡廷锴自述:“过了数天,各军集中完毕,张军长已到,令叶挺率我师及贺龙部先占领南昌”[[13]]
叶挺和蔡廷锴的话,是准确的。兵权不在我手中,军队不能由我调,我党控制的几支部队,军令也不能由我出。部队调到九江,是汪精卫、唐生智、张发奎他们调动的。那么,为什么把我党控制的几支部队调到九江、南昌这样一个有利于我之起义的位置呢?他们是傻蛋吗?不是,恰恰相反。
当时,宁汉两方,剑拔弩张,确有非干一下不可之势。是因为他们也确有矛盾。史沫特莱在《伟大的道路》一书中写道:
“反革命在全国汇成巨流,……汪精卫很想把共产党压制下去,把苏联顾问遣送回国,但始终认为蒋介石乃是暴发户”,“汪精卫和他的手下展开与蒋介石争权夺利的活动。”
“东征讨蒋”,汪、唐、张虽然各怀鬼胎,但却是他们一面共同的旗帜,是对蒋介石讨价还价的资本。不过,正是这个口号的付诸实行,却把我党掌握和影响的部分国民革命军,集中到九江及南浔沿线了。
汪精卫、唐生智是企图把我军推入陷阱;而我党正是利用“东征讨蒋”口号,把我党控制部队调到九江、南昌一线,这正是党善于运用斗争策略的表现。我们的英雄不仅能从这个陷阱里拔出来,而且干出了一件震惊中外的大事。
史学界对小划子会议作用的过度解读,淡化了中央决策的重大意义;至于电影中那个极不庄严的起义军进驻南昌的演义,更是对八一历史不负责的表现。
中共武装起义,在南昌举行,还有一个直接的导火索,则是汪精卫、张发奎开始在第二方面军“清党”了……
在中共中央党代表张国焘到达九江的7月29日,他从九江连发两封电报给周恩来,要求“南昌起义要慎重”,“要待他到达后再定”的同时——
也正是这一天,武汉的反共首领汪精卫等人都赶到了庐山,作出了严令贺龙、叶挺限期将军队撤回九江,通缉恽代英、廖乾吾、高语罕等四人的通令,要求第二方面军立即开始“清共”……
7月31日晨,当南昌起义前敌委员会,还在继续讨论“应不应该举行起义”时,贺龙、叶挺接到张发奎来电,称其“准1日到南昌。”[[14]]
不仅张发奎要来,汪精卫也要来,孙科也要来……
张发奎的电报,使得漫长的前委会终于结束。南昌起义,终于得到中央代表的首肯。
第2方面军开始“清共”,应是点燃南昌起义的直接引火索……
在南昌举行起义,第三方面原因,是从当时客观情况看,南昌的条件较为有利。
史料表明, 中央对武装暴动的决定,经过了反复的酝酿:
“东征讨蒋”的部队离开武汉之前,当时中央,对叶、贺部队的意图是借东征讨蒋之机,跟随张发奎回到广东,徐图发展。
当部队到达九江,发现了张发奎乃拥护已公开叛变革命的汪精卫后,中共中央及时调整了政策,确定了部队进行武装起义的方针,并确定起义地点,依据不同情况选择在九江或南昌。
共产党发动武装起义,当时有三个地点可供选择:武汉、九江和南昌。
在南昌举行起义,从当时客观情况讲是较为有利的。
“东征讨蒋”,唐生智把张发奎推到一线,给共产党在南昌起义提供了一个契机。
按照汪精卫的计划,东征分两路,一路是江北,沿长江以北向南京方面发展,以唐生智军队为基础;一路是江南,沿长江以南向南京进发,以张发奎部队为基础。
当时要在武汉举行起义不行,因为武汉像锅底,既不好守,又不能退。我方部队力量少,反动势力占优势。
九江也不行,九江几乎三面是水,后方活动地区也不大,敌人力量占优势,而且水上交通方便,敌人易机动。
南昌交通不太发达,地域广大,有广阔的活动余地。因此,确定在南昌起义,地形对我有利。
特别从军事上说,当时党直接掌握和影响的力量,在南昌,我军除了第20军的7个团,第24师的3个团和朱德军官教育团1个营外,还有蔡廷锴的第10师3个团。而敌军6个团分属3个军,建制不同,互不隶属,谁也指挥不了谁,加上师以上军官都不在南昌,没有统一指挥。我军处于绝对优势,特别是我军进驻南昌,借着东征讨蒋旗帜,与南昌驻军均为友军,出其不意地发动袭击,起义战斗极易达成突然性。
笔者从史料中看到,党确定南昌作为起义地点,还有一个特殊有利条件:朱德曾在南昌任公安局局长。
根据朱德在《朱德自述》记载:
“鉴于我对南昌了若指掌,分派给我工作是向总指挥部报告与起义有关的部队情况。”
“帮助组织这次起义,它是我这个公安局局长的保护下策划的。”[[15]]
朱德奉中央命令,于21日到达南昌,便着手将敌驻军情况调查清楚,并标到南昌市区图上。27日上午,到达南昌的周恩来,下榻在朱德的住处,朱德指着地图上的标记,向周恩来汇报。周恩来俯下身子看上一阵,说:
“好啊,朱德同志,你提供情况很重要,你不愧是我们的好向导,好参谋。”[[16]]
从历史的结果看,朱德的确为南昌起义胜利立了第一功。[[17]]
当然,南昌人民在南昌起义中的作用,也不可忽略。
南昌起义的领导人十分重视争取南昌各界进步力量的支持,地下党组织也十分重视动员群众,配合起义。7月下旬,在起义准备的日子里,起义军和当地党组织在群众中进行了一系列宣传工作,群众革命情绪高涨,全城充满了热烈的气氛。
中共江西省委,在松柏巷盐义仓女子中学召开了党、团活动分子会议,会上传达了党关于武装起义的决定,并做了动员。南昌起义战斗过程中,在党的前敌委员会的统一领导下,中共江西省委动员工会、共青团、学生会、妇女会等,组织工农商等各界革命群众配合起义,谱写了一曲军民团结战斗的凯歌。
南昌注定要成为英雄城。南昌人民积极支援起义军的生动画面,将载入英雄城南昌的革命史册中。
第
[[1]] 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编著:《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建设风云录》,江西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,第65页。
[[2]] 贺晓明:《贺龙在1927年》,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,第5页。
[[3]] 贺晓明:《贺龙在1927年》,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,第2-3页。
[[4]] 贺哓明:《贺龙在1927年》,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,第36页。
[[5]] 贺晓明:《贺龙的1927年》,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,第2-3页。
[[6]] 唐宝林:《学术界正确评价陈独秀的艰难历程》,《大往事》,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,第305页。
[[7]] 中共党史出版社2002年9月出版第222页。
[[8]]聂荣臻:《南昌起义》,中共党史出版社1987年版,《南昌起义》,第197页。
[[9]] 中共党史出版社,1987年出版《南昌起义》,第126页。
[[10]] 当代中国出版社,2012年出版《张发奎口述自传》,第92页。
[[11]] 中央党史出版社,1987年6月出版《南昌起义》第210页。
[[12]] 江西人民出版2010年3月出版《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——建设风云录》第32页。
[[13]] 中央党史出版社2009年6月出版《南昌起义》第502页。
[[14]] 贺晓明:《贺龙的1927年》,2017年出版,第75页。
[[15]] 《朱德自述》,解放文艺出版社,2003年版,第6页。
[[16]] 尹家民著《南昌起义纪实》,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7年1月出版,第172页。
[[17]] 李弘主编:《放眼看南昌起义》,国防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,第67页。
(连载待续)